Annaliese Beery和Irving Zucker曾發(fā)表文獻，通過對2000多項動物實驗分析，發(fā)現(xiàn)大多數(shù)研究者更傾向于選擇雄性動物開展實驗，其雌：雄數(shù)量比例高達1: 5.5。而正如文獻所說，除研究某些的性別相關的疾病時如乳腺癌選擇雌性（♀），前列腺癌選擇雄性（♂）外，我們確實常常由于某種不知名的情愫而偏愛于雄性動物。然而，近年來，NIH卻提出了質疑和批判的聲音，說到：實驗動物的性別也需要平等對待[1]！也就是說這種偏愛是不科學的！本期就一起來看看，動物實驗設計時，究竟怎樣選擇動物性別才合理？

研究中更傾向于雄性動物[1]

問題1：為什么更傾向選擇雄性動物？

幾乎在10個學科中就有8個更偏向于使用雄性動物開展實驗，在神經學科尤為明顯[1]，那么究竟為什么大家有這種傾向呢？難道是因為雄性動物更好飼養(yǎng)？原來答案是這樣！

大多數(shù)人認為雄性動物的結果更穩(wěn)定！

一般來說，動物實驗中采用雄性動物的原因是為了避免雌性發(fā)情周期的干擾，與男性相比，女性擁有完全不同的荷爾蒙圖譜。這使得女性的雌激素和孕激素月變化非常明顯，而男性的睪丸素則長期穩(wěn)定地保持在高位上，因此認為可以雄性動物可獲得更加穩(wěn)定的數(shù)據(jù)。

但是最近的研究顯示雌性小鼠在整個激素周期內的各項生理指標變動并不比雄性小鼠大[2]，甚至雄性動物的有些性別差異表型的個體變異比雌性個體更為明顯[3]，如雄激素水平個體差異會對腫瘤治療有影響。并且，一些使用大量雄性動物的實驗中，雄鼠在一起飼養(yǎng)時相互撕咬、打架很兇，不易管理，也會造成額外死傷；尤其是在做一些創(chuàng)面模型的時候，血腥物質可能更易誘導雄性動物的相互撕咬傷害；這樣的現(xiàn)象也會導致實驗結果因為忽略性別差異而出現(xiàn)偏差。

結論：雄性動物和雌性動物在對實驗結果的個體差異影響方面并無太大差別，所以不能認為雄性動物的實驗結果更穩(wěn)定，應平等對待！

問題2：若選擇雄性，其實驗結果可以代表雌性群體嗎？

對于大部分實驗，按上述所說應該是可以代表的，因為雄性動物和雌性動物對于實驗結果并無太大差異。不過，在研究中發(fā)現(xiàn)，不同性別的實驗動物對某些藥物的感受性有明顯差異，對各種刺激的反應也不盡一致。一般說來，雌性動物對藥物的敏感性高于雄性，當然也有另外。可結合表１（來源于中國實驗動物信息網(wǎng)）和如下幾個經典案例[4] ：

表1實驗動物藥物敏感性的性別差異

• 氯仿對小鼠腎臟的毒性作用，只在雄性小鼠表現(xiàn)；

• 大鼠皮下注射150~300mg的乙醇溶液，雄性大鼠死亡約84%，而雌性大鼠只有死亡30%；

• 麻醉藥麥角新堿對5~6周齡的雄性大鼠可見明顯鎮(zhèn)痛效果，而對雌性則沒有鎮(zhèn)痛效果；

• 動物對激素的依存性也會導致藥物毒性反應的性別差異；例如，雄性激素能促進細胞色素P450的活力，藥物在雄性實驗動物體內易于代謝，雄性大鼠對環(huán)己巴比妥的代謝比雌性大鼠要快，因而雌性大鼠的睡眠時間比雄鼠長；

• 臨床上也發(fā)現(xiàn)，安眠類藥物對于女性的副作用更強，因此2014年初，美國FDA下調了該類藥物對于女性的建議用量；

• 由此，Janine Clayton等人撰寫的《自然》評論文章，也表示“如果不提前就予以重視，早晚要付出代價”。其中的一個“代價”可能就是女性服用藥物產生副作用高于男性。

      ……

結論：原來不同實驗，直接選擇雄性動物是有偏差的，在特殊情況時應特殊對待！

那么揭開云霧后，實踐中究竟如何正確選擇呢？

總方針：考慮到偏差存在的可能性，NIH的建議是目前用于雄性動物的實驗都可以用于雌性，也就是說動物實驗中應忽略性別對實驗結果造成的影響（尤其是雌性），選取動物時應包含有雄性和雌性，在動物實驗中也要“性別平等”。如考慮到藥物毒性反應在不同性別的差異，應該選擇雌雄各半實驗，如有明顯差別是，應該分開測定LD50值。

考慮到前期的實驗成本或某些特殊實驗，我們可以優(yōu)先選擇某種性別來試驗，下面是結合文獻和實踐經驗，分享幾個例子：

• 性別相關疾病主要根據(jù)性別來確定，如女性患的疾病如子宮癌，卵巢癌等應選擇雌性動物，男性患的疾病如前列腺癌應選擇雄性動物；

• 若性激素對于實驗過程中的檢測指標等存在明顯的影響，應特殊對待！如：免疫學實驗時，一般多選雌鼠，因為雄激素水平個體差異太大會對影響某些檢測指標；如利用NOD-SCID小鼠構建人源化白血病小鼠模型，一般多用雌鼠；

• 糖尿病模型實驗，絕大多數(shù)使用雄性小鼠，糖尿病的發(fā)病率雄性高于雌性；

• 考慮實驗的研究目：如熱板法做小鼠鎮(zhèn)痛實驗用雌性，因雄鼠睪丸貼于熱板影響實驗。     

  ……

注：如果試驗的結果需要外推到整個人群，則需選用雌雄各半！

對大多數(shù)已發(fā)表臨床前研究來說，我們看到基于性別的考量和分析常被忽略，如對于藥效評價的實驗，往往有可能雄雌動物的敏感性存在很大差異，而審稿者對此也經常視而不見，這可能也是臨床前研究可重復性低的原因。希望大家在閱讀這篇文章之后，能夠對性別考量有一個新的認識，有任何問題歡迎大家在公眾號留言！

參考文獻

1.  NIH to balance sex in cell and animal studies

2. Female mice liberated for inclusion inneuroscience and biomedical research

3. AlexDayton,et al. Breaking the Cycle Estrous Variation Does Not Require IncreasedSample Size in the Study of Female Rats. Hypertension.2016.Nov;68(5):1139-1144.

4. 湯宏斌.《實驗動物學》（第三版）[M]. 湖北人民出版社，2016.